第一卷 第21章 浩然正气与女帝的凝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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浩然正气与女帝的凝视

死亡，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？</p>

在这一刻之前，顾长安从未如此清晰地体验过。</p>

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，仿佛将你整个人都浸泡在万年不化的玄冰之中，血液凝固，思维停滞，连呼吸都变成了一种奢侈。</p>

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，仿佛被一头来自九幽地狱的洪荒猛兽死死盯住，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，你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因恐惧而剧烈擂动的声音，也能“看”到那柄闪烁着死亡寒光的软剑，在自己的瞳孔中，一点点放大！</p>

刺客的目标，是雷豹。</p>

但那股纯粹、凝练、不带丝毫感情的杀气，却如同无形的巨浪，铺天盖地般朝着近在咫尺的顾长安碾压而来！</p>

这一次的冲击，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！都要致命！</p>

警告！警告！宿主受到高强度杀气锁定，精神濒临崩溃！</p>

生命体征监测系统启动……心率220……血压飙升……肾上腺素超负荷分泌……</p>

判定：宿主即将因过度惊吓而导致心源性猝死！</p>

喂喂喂！宿主你醒醒！别吓死啊！你死了我找谁当宿主去？我可不想再换绑一个天天只知道之乎者也的老古董了！</p>

系统的警报声，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，在顾长安的脑海里疯狂尖叫。</p>

然而，此刻的顾长安，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。</p>

他的意识，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，拖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。</p>

“要……死了吗？”</p>

一个绝望的念头，在他即将沉沦的意识中，闪现了一下。</p>

不！</p>

我不能死！</p>

我还没辅佐女帝开创万世太平！</p>

我还没看到这个世界的仙道之巅是何等风光！</p>

我还没……还没跟陛下深入交流一下“龙气灌体”的学术问题！</p>

我还有大把的996福报没有享受，怎么能死在这里？！</p>

求生的欲望，如同在黑暗中划亮的一根火柴，微弱，却顽强地燃烧着！</p>

也就在这股求生意志被激发到极致的瞬间！</p>

一直沉寂在他丹田深处，那缕如同风中残烛般微弱的浩然正气，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的感召，猛地一颤！</p>

嗡——</p>

一声仿佛来自太古洪荒的轻鸣，在他的精神世界中悄然响起。</p>

那缕温热的气息，不再是涓涓细流，而是如同决堤的洪水，轰然爆发！</p>

它带着一种至大、至刚、煌煌如日、沛然莫御的无上威严，瞬间从丹田冲出，沿着他的四肢百骸，奇经八脉，疯狂地奔涌、涤荡！</p>

所过之处，那股深入骨髓的冰冷，被瞬间驱散！</p>

那股禁锢灵魂的恐惧，被顷刻间碾碎！</p>

那片吞噬意识的黑暗，被照耀得支离破碎！</p>

顾长安只觉得浑身一震，仿佛有一道温暖而强大的力量，从内而外地将自己包裹。</p>

他的身体依旧无法动弹，但他的眼神，却在这一刻，恢复了前所未有的清明！</p>

他的视野里，整个世界都仿佛变了。</p>

刺客的动作在他眼中变得无比缓慢，他能清晰地看到刺客脸上狰狞的表情，看到他手腕上每一寸肌肉的细微抖动。</p>

而那股曾经让他如坠冰窟的凛冽杀气，此刻在他感知中，却像是遇到了烈日的冰雪，迅速消融，甚至……有些可笑。</p>

就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蝼蚁，在向一头沉睡的巨龙，徒劳地展示着自己那微不足道的凶狠。</p>

“这就是……浩然正气？”</p>

顾长安的心中，闪过一丝明悟。</p>

这股力量，或许在物理攻击上还很弱小，但在精神层面，在“势”的对抗上，却拥有着碾压性的、绝对的克制！</p>

它是天地间，最光明、最刚正的力量！</p>

它，百邪不侵！</p>

它，万法难当！</p>

……</p>

与此同时，千里之外，京城，皇宫深处。</p>

养心殿的内殿，依旧灯火通明。</p>

女帝赵青檀并未安歇，她一袭宽松的玄色寝袍，正端坐于御案之后，手中捧着一卷古籍，看似在潜心阅读，但那双深邃如星辰的凤眸，却偶尔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走神。</p>

今夜的她，总是有些心神不宁。</p>

她放下书卷，玉指轻轻敲击着桌面，目光最终落在了御案一角，那枚与顾长安身上一模一样的龙纹玉佩上。</p>

这两枚玉佩，本是一对，名为“龙心佩”，是皇家秘宝，拥有心神相连的玄妙之能。</p>

只要在一定范围内，一方若是遭遇极大的情绪波动或是生命危险，另一方就能有所感应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