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抽丝剥茧（求月票、求推荐票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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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这样的局势下，唐武宗李炎登基后，果断出手打压宦官势力。</p>

重点针对的便是权宦仇士良。</p>

史载，会昌元年，即今年年内，李炎将亲临左神策军阅兵。</p>

李德裕借此机会起草诏令，削减神策军粮饷，以此限制仇士良。</p>

仇士良得知后，对李德裕恨之入骨，欲除之而后快。</p>

武宗对李德裕深信不疑，当即向左右神策军宣谕，表明赦书皆出自自己之意，并非宰相所为。</p>

此后，仇士良处境日益不妙，会昌三年只得称病还乡。</p>

武宗削其官爵，罚没其家财，终使其横死乡野。</p>

而此时正值会昌元年初，仇士良依旧权势煊赫。</p>

因此，尽管黄举天抵达长安后，并未与任何宦官产生关联，他仍将这一朝堂背景视为关键要素，列为重点思考对象。</p>

“最后一个关键词，是你，邱慕阳。”</p>

今日傍晚，黄举天清楚看见，邱慕阳的大名亦出现在榜单之上。</p>

此刻，他在屋内来回踱步，眉头紧锁，脑海中不断复盘整件事的来龙去脉。</p>

得出的推论是：</p>

“若当日上交的是一份毫无内容的白卷，那么黄巢的命运，绝不会出现如此惊人的反转！”</p>

从一个本该落榜的商贾士子，一跃成为今科进士。</p>

思来想去，最有可能的变数，便是那篇实为举报信的策论。</p>

“会不会是牛党中的关键人物，打算借我这封陈情信，开启整顿科举吏治的序幕？</p>

“又或者是邱慕阳背后势力的政敌，准备拿我当工具人，对邱慕阳一方实施打压？”</p>

这个疑问在他脑海中不停地盘旋。</p>

好在，相较于之前毫无头绪的混沌，眼下，他至少寻见了破局的方向。</p>

想到三日后便是殿试，黄举天的眼神愈发坚定：</p>

“让举报者与被举报者同台亮相？</p>

“也对，幕后推手若要采取行动，还有什么时机，能比在武宗面前更合适？</p>

“无论出手的是谁，此人既能将我送上黄榜，必定在朝中位高权重。”</p>

黑夜如磐，寒露浓重。</p>

烛火燃尽灯油，“噗”地一声，隐没在浓稠夜色里。</p>

黄举天屈腿坐在窗前，隐于黑暗中，唯有眸光偶尔闪烁。</p>

他的长臂随意搭在案上，修长指节叩击桌面，回荡的声响仿佛远方传来的战鼓，每分每秒砸在心头。</p>

待到鸡鸣三声，天边泛起鱼肚白。</p>

成亮从睡梦中悠悠转醒，下意识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，嘴里嘟囔着什么，抬手敲门道：</p>

“阿郎，您起了吗？”</p>

推开门，屋内弥漫着明显的烟火气。</p>

成亮一眼就瞧见黄举天蹲在火盆前，焚烧写满字迹的纸张。</p>

跳跃的火苗映红了阿郎的脸庞，让他本就坚毅的神色更添几分深沉。</p>

成亮对这些密密麻麻的西域字符早已熟悉，没有丝毫惊讶地走上前，蹲下身子帮着整理待烧的纸张。</p>

就在他拿起最后一张纸时，几个刚劲有力的大字映入眼前。</p>

一笔一划，均由简化过的中原汉字写就。</p>

“知命不惧。”</p>

“一往无前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