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、皇后危，阉党亮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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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当然，不仅国公这里，成国公，驸马和定西侯也都有，詹事府也有。此事，起居有注。”</p>

听到最后四字，张维贤脸色变了，一两银子也瞬间宝贝。连忙起身，施礼，“老臣谢殿下恩赐，惟愿殿下康健无病。”</p>

既然上了起居，这就是皇帝授意，真真是误会了。随口道，“不知殿下还有何吩咐？”</p>

高起潜正色道：“还真有。太子是个孝子，因自己病痛开始担心皇上身体，特意嘱咐小的告诉国公十四个字‘神器倾则九鼎覆，宗庙危则万姓哀。’”</p>

张维贤一楞，“这是何意？”</p>

高起潜不答，看向张国纪。</p>

“太康伯放心，太子甚爱皇后。大内都知道，太子更是惊掉张维贤的下巴。</p>

《劾选侍魏氏欺东宫疏》，詹事府出品，少詹事傅冠署名。</p>

“仁寿殿尚存，司马遹未帝”，佳句瞬间传遍朝堂，震惊，喝彩皆有。</p>

魏忠贤开始没读懂，还是靠李朝钦解释了半天，才知道是把魏氏比作了西李选侍和贾南风了。</p>

“好胆！”魏大伴怒了，不就是我侄孙女没有理你们太子吗？你们居然敢侮辱皇帝。</p>

张瑞图，你这个二五仔，活得不耐烦了。</p>

等等，谁将大内的事传到外面的？</p>

查。</p>

没过多久，九千岁怒气匆匆的带人闯入启祥宫。</p>

小太子正在一个新太监的指导下，练习刚从傅山处学来的龟鹤双形养生拳，小脖子左晃右摇的。</p>

“魏大伴要不要学这套拳术？”</p>

“太子请自便，老奴是来找高启潜的。”</p>

“如果大明太子连身边人都保不住。孤请魏厂臣代禀父皇，求废儿臣太子位。”</p>

平淡，清冷，混着奶味的声音响起，魏忠贤停住脚步，狐疑的看向朱慈炅。</p>

朱慈炅微笑着，“别怀疑，是孤亲口说的。”说着转头对着魏忠贤身后的一众东厂太监，“尔等也要行废立之事？”</p>

然后吓得跪倒一片。</p>

“滚出去！太子东宫也是尔等可以闯的？刘若愚，你也退下。”</p>

启祥宫花园内，头发花白的魏大珰与一岁有余的小太子对峙成一幅滑稽的图像。</p>

“本宫在，魏公公小心王事便可以安享晚年。本宫若不在，皇五叔定会灭你满门。你的忠诚是父皇赞赏的，本宫也认同。娘已经叫魏公公义父了，本宫心里也认你这个外公。本宫不忍大珰将来没有好结局，所以，魏公公一定不会过界的。对吗？”</p>

魏忠贤胸口起伏，不敢发一语，心中恐惧莫名。</p>

那萌萌哒的奶声奶气中，是杀人诛心的滔天恶意。</p>

天啊，这是何等妖孽？</p>

朱家的神性如此强吗？</p>

良久，魏忠贤终于跪倒，“老奴明白了。”</p>

“魏大伴不必如此。”小朱太子亲呢的拉着魏忠贤的老手，九千岁心中却是一阵恶寒。</p>

天不怕地不怕的魏厂公怕了，一岁多奶娃娃当着你的面显示政治存在，这是一件多么荒诞的事。可它就在眼前发生了。</p>

是神迹还是天意，是好事还是坏事，老魏已经分不清了，心里慌得一批，简而言之就是太子入局了，大明多了一个小爷。</p>

附录：《劾选侍魏氏欺东宫疏》</p>

臣少詹事傅冠谨奏：</p>

伏惟太祖定制，宫闱不预外事；孝宗垂训，选侍止司巾栉。今选侍魏氏，恃宠逾制，僭越无状，其罪有二：</p>

一曰乱嫡庶之序</p>

东宫出行，魏氏竟着翟衣立丹墀，使太子避道而行。《周礼》有云后车不过九嫔，今选侍仪仗超三夫人之制。昔贾后窥伺愍怀，不过隐帐窃听；武曌篡唐自立，尚待二圣既崩。今仁寿殿尚存，司马遹未帝，而椒房已现牝鸡司晨之兆！</p>

二曰坏祖宗法度</p>

查天启六年冬，魏氏私遣内监截留光禄寺供东宫膳食，改以民间腌臜之物进献。昔汉窦太后赐梁王乘舆，尚需奏请景帝；唐杨贵妃赠安禄山洗儿钱，犹避肃宗耳目。今东宫月例丝绢二百匹，实收不足三十，余皆入其兄魏良卿府库。此非欺东宫，实欺太祖高皇帝也！</p>

伏乞</p>

陛下念及文华殿讲官日授太子君君臣臣之道，效宣庙废郭嫔旧例，将魏氏移居哕鸾宫养疾。东宫侍卫宜尽撤其乡党，光禄供奉当另择忠谨中官。臣冒死进言，涕血叩阙，惟愿不负成祖詹事府当护国本之祖训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