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五章 石破天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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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破天惊

耶律洪的弯刀劈开最后一块碎石时，密室里的绿光已经浓得像化不开的墨。他一眼就看到跌坐在地的毛草灵，她怀里紧紧抱着那块躁动的引灵石，裙摆被绿色药汁染出斑驳的痕迹，像极了雪地里绽开的苔花。</p>

“草灵！”他飞身冲过去，不顾那些顺着石壁流淌的诡异液体，一把将她揽进怀里。指尖触到她冰凉的脊背，才发现她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，“有没有受伤？”</p>

毛草灵摇摇头，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：“呼和察……他被石头吸成了干尸。”她抬起手，掌心的水泡不知何时磨破了，渗出的血珠滴落在引灵石上，竟被瞬间吸收，石头里的绿光猛地暴涨，吓得她连忙松手。</p>

耶律洪眼疾手快地接住石头，反手将其塞进玄铁盒子——那是昨夜特意让铁匠赶制的，盒壁刻着压制灵力的符文。随着“咔嗒”一声锁响，盒子里传来一阵沉闷的撞击声，绿光终于被彻底隔绝。</p>

“陛下，李夫人和孩子救出来了！”侍卫的声音从洞口传来，带着难掩的兴奋，“黑衣人除了被当场斩杀的，剩下的都擒住了，还搜出不少中原符咒！”</p>

耶律洪这才松了口气，扶着毛草灵站起身。密室的地面还在微微震颤，石台上的四象图案仍在闪烁，像将熄的炭火。他目光扫过那些炸裂的陶罐，里面残留的药汁正顺着石缝渗入地下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类似硫磺的气味：“这地方不能久留，恐怕会塌。”</p>

毛草灵被他半扶半抱地走出山洞时，阳光正好穿透云层，洒在黑石山的岩石上，折射出金色的光斑。李夫人正抱着孩子坐在草地上，孩子手里拿着块糖，怯生生地望着她，见她看来，连忙把糖往她手里塞：“娘娘，这个甜。”</p>

毛草灵接过糖，指尖触到孩子温热的掌心，忽然想起密室里那具干瘪的尸体，胃里一阵翻涌。她强压下不适，蹲下身揉了揉孩子的头顶：“以后不怕了，坏人都被抓住了。”</p>

“乌兰呢？”她忽然发现身边少了那个总是寸步不离的身影。</p>

耶律洪的眼神暗了暗，朝不远处的岩石努了努嘴。乌兰正背对着他们坐在那里，肩膀微微耸动，手里攥着块染血的帕子——那是她给暗卫包扎伤口时用的，而那个暗卫，正是今早拼死报信的那个，最终没能撑到救援赶来。</p>

毛草灵走过去，在她身边坐下，没有说话，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。有些伤痛，不需要安慰，只需要有人陪着静静坐着。</p>

“娘娘，属下无能。”乌兰哽咽着开口，泪水打湿了帕子，“如果属下能早点发现秦账房的异常，暗卫就不会死，李夫人也不会被掳走……”</p>

“这不是你的错。”毛草灵递给她一块干净的帕子，“那些人的阴谋藏了三年，就算我们再谨慎，也难免有疏漏。重要的是，我们及时阻止了他们，没有让更多人受害。”</p>

乌兰抬起头，眼睛红肿得像核桃：“可三月初三的祭典怎么办？还有月牙泉的引灵石没找到，万一……”</p>

“没有万一。”耶律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他不知何时走了过来，手里拿着那本从破庙密室找到的《开元秘录》，“我已经让人把黑石山的引灵石封印起来，月牙泉那边，巴图的人正连夜挖掘，务必在祭典前毁掉所有符文。至于那些藏在暗处的余孽，正好借祭典引他们出来一网打尽。”</p>

他翻开《开元秘录》，指着其中一页：“老萨满破译了上面的星象图，说三月初三是‘四星连珠’的日子，引灵石在这天的威力会是平时的十倍，但也最容易被纯净的灵力克制。”</p>

“纯净的灵力？”毛草灵不解。</p>

“就是人心的善意。”耶律洪合上书，目光望向远处的草原，牧民的帐篷里升起袅袅炊烟，像散落的星辰，“祭典上，各部族的人都会带着哈达和奶酒来祈福，他们的心愿是最纯净的，或许能压制引灵石的邪力。”</p>

毛草灵的心渐渐安定下来。她望着耶律洪坚毅的侧脸，忽然想起昨夜他说的“演一场戏”，原来他早就计划好在祭典上彻底解决这些隐患。</p>

回王宫的路上，苏文正在城门口等他们。他手里提着个药箱，看到毛草灵，连忙上前查看：“妹妹没事吧？我在药铺配了些安神的草药，你得好好歇歇。”</p>

“劳烦哥哥挂心了。”毛草灵接过药箱，想起秦账房的死，忍不住问道，“秦先生的死因查清楚了吗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