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章紫宸殿夜宴 惊鸿一曲动蛮庭续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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紫宸殿夜宴 惊鸿一曲动蛮庭续2

踏雪被牵来时，鼻孔里还喷着白气。这匹白马是耶律洪前几日特意让人从御马监挑的，说性子温顺，适合女子骑乘。毛草灵摸着它颈间光滑的鬃毛，指尖能感受到皮下突突的脉搏，像揣着颗跃动的小心脏。</p>

“娘娘，您真要跟阿依莎公主比？”乌兰急得脸都白了，伸手想拦她，“您连马镫都踩不稳呢！”</p>

毛草灵没答话，踩着乌兰的手攀上马鞍。裤脚被风吹得贴在小腿上，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了几分——在青楼时学过的杂耍里有踩高跷，讲究的是腰腹发力，想来跟骑马该有些共通之处。她攥紧缰绳时，指节因为用力泛了白，远处阿依莎的身影已经成了个小红点。</p>

“驾！”她学着话本里的样子喊了声，脚跟轻轻磕了下马腹。</p>

踏雪像是愣了下，慢悠悠地往前挪了两步，尾巴还悠闲地甩了甩。毛草灵又气又笑，忽然想起耶律洪说过，草原的马认人，你得让它觉得你跟它是一伙的。她深吸口气，俯下身把脸颊贴在马颈上，低声说：“踏雪，咱们不输，好不好？”</p>

不知是这话起了作用，还是它终于反应过来主人的意图，踏雪突然扬颈嘶鸣一声，四蹄腾空而起。毛草灵吓得紧紧抱住马脖子，下一秒整个人已经随着马身的颠簸飞了出去。</p>

风灌进领口，把她的尖叫堵在喉咙里。两侧的梅林飞速后退，红梅瓣像雨一样打在脸上，带着点微涩的清香。她渐渐摸索出些门道：缰绳往左拉，马就偏左；身体前倾，马就跑得更快。虽然还是晃得厉害，却总算不再是东倒西歪的样子。</p>

远处的老榆树越来越近，阿依莎的红影已经停在树下，正勒着马回头看她，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。毛草灵忽然想起现代看过的马术比赛，那些骑手在马背上俯身拾物的动作利落又漂亮。她深吸口气，猛地松开一只手，借着马奔跑的惯性，竟真的在颠簸中坐稳了些。</p>

“哟，还没摔下来？”阿依莎见她越来越近，调转马头就想再跑一圈。</p>

就在这时，踏雪像是被什么惊了，突然人立而起。毛草灵没防备，身体瞬间往后仰去——千钧一发之际，她死死拽住了缰绳，整个人几乎悬在马侧，脚却意外地踩进了马镫。</p>

“娘娘！”乌兰的惊呼声从身后传来。</p>

阿依莎也勒住了马，脸上的嘲弄变成了惊愕。</p>

毛草灵借着马镫的力，硬生生把身体拽了回来。她头发散乱，嘴角却扬着笑，对着阿依莎扬了扬下巴：“公主，我没摔。”</p>

阿依莎的脸一阵红一阵白。她盯着毛草灵看了半晌，忽然翻身下马，从马鞍旁解下那坛马奶酒，“咚”地放在地上：“你赢了。”</p>

毛草灵也想下马，却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姿势，最后还是乌兰跑过来扶着她，才狼狈地从马背上滑下来，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。</p>

“这酒归你了。”阿依莎的声音闷闷的，转身就要走。</p>

“公主留步。”毛草灵叫住她，指着地上的酒坛，“这酒，不如我们分着喝？”</p>

阿依莎愣了愣，回头看她的眼神里多了些别的东西。</p>

两人在老榆树下分了那坛马奶酒。酒液辛辣，入喉却带着股奶香，像草原的性子，烈得直接，暖得也实在。毛草灵喝得急，呛得咳嗽起来，阿依莎竟难得地递过来块帕子，语气还是硬邦邦的：“长安人喝不惯这个吧？”</p>

“挺烈的，像公主的性子。”毛草灵擦了擦嘴角，笑盈盈地说，“比青楼里的梨花白带劲多了。”</p>